【苏英】Time Lost Long Ago
*一点点dover和自由组
*又名《弗朗西斯的那些前任们》
斯科特听说他的老朋友和美国的金发小子在一起了的时候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后便为这位风流的法国人再一次找到爱情而感到高兴，就像一天前他听说这家伙和自己的弟弟分手时那样。
亚瑟气急败坏，狠狠地摔了茶杯，双手扣上桌子边缘，停了一会又放下了。斯科特看他明明想掀桌子还顾忌形象，索性帮他一把掀了桌子，一壶热茶撒了一地。亚瑟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憋笑憋得有点辛苦，世界上能让他发笑的东西不多，亚瑟这幅样子绝对算一个。
“行了你冷静点吧，他本来就这个德行……”斯科特拍拍自家弟弟的肩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习惯就好。”
“凭什么！”亚瑟把他的手甩下去，这时候他连斯科特的臭脾气都不怕了，从地上捡起桌布泄愤般地朝那头红发砸过去，“凭什么我要习惯这种东西，而那个混蛋在和他的新欢快活！他昨天才和我分手凭什么！”
斯科特揉了揉头发，其实他想说凭你的前男友有足够的魅力，而你被甩了就没人要了，他憋住了这句话。
“该死的你就不说点什么？”亚瑟又抓起一个东西砸过去，斯科特勉强躲过了——这次是个茶杯，能砸疼人的，他有点忍不下去了。
“关我屁事，我说点什么？”
“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你朋友是这么个混蛋！人渣！”
“所以呢？”
亚瑟几乎要指着斯科特的鼻子：“所以你他妈的不想揍他一顿？你什么想法都没有？我真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看上去快要气炸了，斯科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第一，你们昨天已经分手了，他在分手后另找新欢完全没有问题，这样并不算人渣。第二，被甩的又不是我，他还是我朋友我为什么要揍他？第三，如果你还记得你自认是个有礼貌的绅士，和你的野蛮哥哥不是一路的话，把你的手放下去。”
第二天晚上斯科特闯进了亚瑟的房间，在威廉三次敲门无果后。
亚瑟从前一天下午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点东西都没吃，威廉说这怎么行，坚持要给他送点吃的。可是无论他怎么敲门，里面的人照死不理，斯科特说交给我吧，我有办法对付他。
威廉离开前还有些担心地说你别太粗暴啊，这种时候可千万别打起来。斯科特满口答应，大哥一走他就极其粗暴地一脚踹开了那扇门。
亚瑟抱着膝盖缩在床上，被难以忽略的巨大噪音吵得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恹恹地看了一眼刚被暴力虐待致死的门锁，想着斯科特再穷也要给他出修门的钱。
他气完了，也哭完了，现在正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中。斯科特看着他这样子有点火大，把手里的餐盘往床头柜上重重一放：“吃饭！”
“不想吃。”
“那你想干嘛？”
“我不知道……”亚瑟又低下头，对着自己的膝盖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对他要求太多了，他明明风流成性自由无束，如果我没有要求他不许晚上去夜店，不许对别人调情，不许随便请女人喝酒，不许不接我电话……如果我对他态度好一点，或许他就不会觉得一个毛头小子都比我好……”
斯科特觉得这家伙欠打，脑子里灌满了水真该趁早打出来。可是他答应了威廉至少不要动手，于是他耐着性子一脚踩在亚瑟床上，伸手抓着亚瑟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把他从自言自语的状态中拽出来：“能听我说话不？”
亚瑟被他抓得下颚疼，脸颊也被捏着说不清话，只勉强点了下头。
“如果他爱你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他跟你分手不是因为你要求太多，是因为不爱了，你就算态度好到低声下气，什么要求都没有还把他喜欢的男人女人都送到他身边去都没用，懂了吗？”
亚瑟又点点头，斯科特放开他的下巴：“懂了就给我吃饭，我们和你住在一起，承认你做联合王国的代表不是想看你这个鬼样的，今天的工作我和威尔代你做了，明天你要是继续这样的话我第一个走人。”
亚瑟嗯了一声，肚子十分适时地叫了一声，他拿起一个面包抹上黄油。斯科特站在边上没有走，似乎要眼看着他把这些都吃完。
“我有时候对你们的要求和管束会不会也有点多？”或许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容易良心发现，亚瑟有史以来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并且提出来。
“我觉得不是什么问题，不然我早就走了。”
斯科特这样说，他觉得这就算告白了，当然，只有他自己懂的。
年底时亚瑟本想在工作中度过他久违的第一个没有男朋友陪着的圣诞节，可是欧洲仍然邀请他去参加聚会，安东尼奥拍着他的肩膀说伙计，不管怎么样过节也不能亏待了自己，你放心今年弗朗西斯不在。
是啊，找新欢玩去了当然不在。
他没能拒绝西班牙人热情的邀请，圣诞节那天他抱着一堆礼物坐在人群中间，看着他们举着酒杯谈笑，也看着自己和他们谈笑，仿佛自己站在很远的地方似的。
基尔伯特一屁股坐到他边上，递给他一杯酒：“来尝尝这个，超级好喝的威士忌！”
亚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你忘了我哥哥家是威士忌的发源地啦？”
“本大爷明白！”基尔伯特又给他倒上酒，“我明白，聚会结束后可别一个人，改天记得给本大爷带点最正宗的威士忌酒来。”
他喝完酒就去找他的弟弟了，聚会结束后还有漫长的一个晚上，那是留给每个人自己的时间，恋人约会或是家人小聚，亚瑟思考着自己改怎么过，前者是以往的惯例，但他现在没有了，而后者——他甚至不知道哥哥们每年怎么过节，他们每年的圣诞节都是没有他参加的。
伊比利亚兄弟带来了自己做的火腿，安东尼奥强行往亚瑟手里也塞了一块。亚瑟有点醉了，他吃着这场晚会上或许是唯一美味的火腿，恍惚中想着该给哥哥带一些回去。
斯科特在晚会结束时开着车来接自家弟弟——当然不是他自己想来，是威廉要求的，他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亚瑟那家伙今晚肯定又喝多了，估计没人送他回来。
威廉还没说什么，向来不照顾英国人面子的爱尔兰人就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得了吧，你盯着挂钟和车钥匙呢，第几次了？”
斯科特差点把酒泼他脸上，威廉及时地拉住他给了个台阶：“确实把亚瑟一个人丢在外面不太好，你就去帮我接他一下吧。”
于是有了现在的情况，斯科特开着车窗，坐在驾驶座上点了一根烟，没过多久安东尼奥连拖带拽地把亚瑟送出来，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劲阻止这家伙当场脱衣服。斯科特向他道了谢，说这家伙给你添麻烦了，我来吧。
亚瑟一路上都不老实，先是喊冷，于是斯科特关了车窗，他又嫌烟味大，斯科特掐掉烟，又打开车窗，他就趴在窗口吹风，对着外面大骂弗朗西斯那个人渣，阿尔弗雷德那个笨蛋！
路上空荡荡的，斯科特一个急刹让他撞在窗框上，转头怒吼：“闭嘴，丢人现眼！”
亚瑟真的闭嘴了，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斯科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悄悄凑过去，反正过了今晚亚瑟什么都不会记得。
似乎是闻到嘴唇上的烟草味，亚瑟靠在座椅上轻轻叫了一声斯科特。
“嗯？”斯科特退开一点距离，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好在亚瑟没有清醒过来，他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保鲜膜包着，已经被压扁了的东西，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念叨着。
他把那东西举起来，斯科特屏住呼吸，听清了他在说——呐，这个火腿比我做的好吃，我给你带了一点……
那之后的圣诞节亚瑟都在家里过。
三年后，听说弗朗西斯又分手了的消息时，亚瑟幸灾乐祸了一下。八年后，又是相似的消息，亚瑟哦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弗朗西斯来拜访老朋友，一进门就被斯科特扔了一个花瓶：“你这些年倒是快活的很，把亚瑟那个麻烦的家伙留给我善后！”
“这不是正好如你的愿吗？怎么，你这几年不快活？”弗朗西斯接住那个花瓶，小心翼翼地放好。
“咳，还不错……”斯科特懒得和他计较。
“等等，”弗朗西斯狐疑地坐下来，他觉得斯科特语气不太对，他太了解英国人的说话方式了，“你们怎么回事，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们没有什么。”
“真的吗……他没这个意思还是喜欢别人？那真是辛苦你了。”
“也不是，没有别人。”
“……不会是因为我吧？”
“不……是我没和他说过。”
弗朗西斯愣住了，过了半天他哀嚎一声：“八年了，哥们你看清楚这是八年！你知不知道我的前前任都和我前任在一起了，你们到现在还……噢我的天哪你怎么回事？”
斯科特挺不想理这个行走的荷尔蒙，如果可以的话简直想赶他出去。
“你要尝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不会现在还兄弟说话跟吵架一样吧？”弗朗西斯还在滔滔不绝地传授经验，“我知道你比较紧张这个，你们甚至看不上我这种谈不了几年的，但是这样患得患失不是办法！不管是严肃的还是不严肃的，长久的还是一时的，总要先迈出了那一步再说！”
“好吧，好吧！”斯科特猛吸一口烟，“他喜欢什么？”
“苹果奶酥？”
“我不会做。”
“那就自己用心想，”弗朗西斯翻了个白眼，“拜托，问他前男友他喜欢什么本身就是很搞笑的事。”
斯科特走到亚瑟房间门口又停下了，要敲门的手举在半空中，硬是敲不下去。
五分钟后他再次决定给自己放一段缓刑，准备离开时亚瑟却突然打开门，劈头盖脸的一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还没来得及骂回去就被一沓纸甩了一脸，亚瑟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按在墙上：“你以为你这些年做了什么我都看不见吗？我不是瞎子也不是白痴，但我的耐心很有限度，给我说清楚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事发突然，斯科特脑子有点懵，他看着面前比他矮半个头的家伙气势汹汹地拽着他的衣领，鬼使神差地一低头就把嘴唇贴了上去。
亚瑟只稍微惊讶了不到一秒，很快便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他记得八年前的圣诞节，嘴唇上的烟草味和现在一样。
拥吻后他们额头贴在一起，斯科特盯着他和自己相似的绿眼睛：“恋爱？”
“少废话了，”亚瑟笑着挥了挥手里的那叠纸，“女王打算让我们结婚，文件都准备好了，你看呢？”
“那就给我支签字笔吧。”
威廉很高兴看到弟弟们的关系改善了不少，虽然表面上还是一言不合就吵起来。
弗朗西斯说你们应该感谢我，然后收获了联合王国的兄弟们一致的白眼。
fin.
